哪位皇帝死后公民纷纷自愿殉葬?
凯撒被刺时,遗嘱里规定的接班人屋大维当时只有18岁,祖母是凯撒的姐姐,祖父是银行家,父亲作过马其顿总督。屋大维不仅受过良好的文化教育,也从凯撒那里学得不少军事知识和治国方略。如今从遥远的军营回到罗马替凯撒复仇,不仅要对付如布鲁图斯、卡修斯、西塞罗等元老院里凯撒的谋杀者,还要面对安东尼、雷必达等将军们干涉他掌权的明争暗斗,甚至有可能重蹈凯撒的命运。
为了清除凯撒的谋杀者,屋大维和安东尼、雷必达结盟,成为历史上的后三头政治。这是罗马历史上空前的黑暗时期,他们处死了300个元老和2,000名商人,高额奖励抓捕到他们敌人的人,还有元老院议员的妻子为了求得丈夫活命去找色狼安东尼睡觉的纪录。著名学者西塞罗也因赞誉过凯撒的谋杀者,以及杀死监狱里的安东尼继父,被屋大维和安东尼追杀,走投无路自杀身亡。至于卖儿卖女、“畏罪”自杀者举不胜举。·但安东尼不久就沉迷于埃及艳后那里,最终两人死在了一起,雷必达战败,被屋大维任命为闲职,成为那个年代里少见的善终者。
屋大维摆平了对手,从埃及带来了巨额财富。接下来开始结束罗马的混乱,建立一个有纪律有秩序的时代。
宣布私有财产不可随意侵犯,让人们能挣到钱保住钱,是屋大维稳定社会的第一招。
赤裸裸明抢,是罗马共和国后期的突出社会问题之一。凯撒被刺给罗马帝国带来了15年的暴乱,内战进一步证明了民主政治的无力和无奈,元老院已经成为一个玩具,将军们没有人再如凯撒那样对于国家和民众的深切情怀与感情,在屠杀中掠夺,成为军阀生活的主体。克拉苏、庞培、凯撒、布鲁图斯、西塞罗……都通过强取豪夺发了大财。其中安东尼可以说是典型例子。他凭借从凯撒家里拿取的文件,任命亲信,获取钱财,随意发布命令。仅仅两个星期的时间就偿付了相当于150万美元的债务,凯撒家里相当于500万美元的私产及他存放于神庙相当于2,500万美元的现金,也被他掳掠一空。安东尼妻子以往看上了邻居的大厦求买,对方不同意,如今双手奉送依然不能保命,不仅占据物业还把主人的头颅砍下钉在他家门上。站在今人的立场看,当时的最高领导人如此毫不掩饰抢劫是不可思议的。
屋大维认为自由和安全是经济发展的基本保障,鉴于以上动荡,他表明财产权不可侵犯,不得轻易放逐人民及没收其财产。不仅如此,他将从埃及得到的巨款投入经济领域,将贷款利率由12%降低到4%,使不动产的收益和原价得到明显升值,还实行大规模免税。在此背景下,人民不再捐款逃亡,贸易活跃,经济迅速得到复苏。他在5次当任执政官时,人民给他的礼物—3.5万镑黄金都被退还,对穷人和部分城市免税,或用私房钱替他们纳税。
改善民生是屋大维稳定社会的第二招。
在凯撒被刺后的暴乱动荡中,士兵欠款、老兵生活无着是普遍现象。屋大维用掳掠来的财富支付军人欠饷,对复员军人给予巨款让回家养老或创业,拨出巨款支持灾区。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养尊处优的中产阶级子弟看淡了奢华,回归简朴生活,连工资都放弃,穿着妻子织的土布衣服,蜗居宫里一间小屋之中长达28年之久。后来该宫失火,他原样建造,但依然居住在小屋里。屋大维将私款拿出来救灾、举办展览与比赛,解决和防止民众失业问题,通过建设公共设施美化罗马。他建造了新的元老院会所、阿波罗神庙与尤利乌斯神庙,在大角斗场附近建神龛。卡披托里乌姆神庙和庞培剧院(建时未署此名)也为奥古斯都营造。他自夸“一座砖城在我手里变成了大理石的城市"。屋大维建立了交通部,并完成了庞大的交通网,促进了帝国通讯、贸易及邮政发展,实现了“条条大路通罗马”。虽然这成了以后外敌长驱直入导致罗马帝国灭亡的原因之一,但不失其历史意义和价值。他的好友阿格里帕为了替他争取声誉,开办了170所公共浴场,提供免费油盐举办连续赛会55天,免费为公民理发一年。
以诚取信是屋大维稳定社会的第三招。
屋大维面临的尴尬与为政困难是显而易见的。一方面,罗马共和国后期的民主和共和已经腐朽混乱不堪,成为暴乱和凋敝的代名词。恢复秩序需要集权、纪律和威严,但罗马传统是民主、共和与自由,没人敢提出做皇帝这类事。凯撒仅被怀疑有此动机,就成了他被刺的主要原因。屋大维睿智地回避了这种危险,克服元老院、贵族与民间的疑虑。他勤于政务,正襟危坐,摆建议床位于工位一旁,身体吃不消时临时躺躺。全心全意为国家,受拥护度必然提升。他就在这种和平演变中攒出来了威望,元老院主动将海陆军统帅权、元老院成员和官员任免权、修宪权都出让到他的手中。而且连续当选为执政官和终身不可侵犯的保民官。他谦卑克制,礼貌有加,而且在35岁的职业和人生黄金时段提出辞去所有官职,宣布恢复共和制度。元老院感动万分,不仅不同意他辞职,反而将更多更大的权力赋予他,并把“奥古斯都”(原意为"神圣的"、"高贵的",带有宗教与神学式的意味)的称呼赋予他。最终于公元28年成为首席元老即实际上的皇帝。罗马历史上没有过这样的人物,同时也因他独占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的最高地位维持和维护了罗马的稳定。他不仅是世俗世界的至尊,还成了宗教与诸神的保护者。当然,一个政治和军事上雄才大略者的雄心与野心,决定了他必须稳固自己的统治。他不仅花巨额资金买选票,而且组织专门的军队保护自己,将地方诸侯的儿子接到罗马接受教育、实际上是当人质。这些人长大世袭父位,实际上骨子里就是罗马利益的捍卫者。
恢复传统振兴宗教。
针对罗马后期婚姻关系混乱、民族血统遭受威胁、不育现象严重等情况,屋大维颁布婚姻法,禁止罗马公民与外族通婚,严惩奸情,比如丈夫可以处死奸夫;任何人可以控告妇女偷奸;剥夺不婚不育者的财产继承权,等等。并划定男女必须结婚的年龄和生育任务,多生多享受权利,比如政府在一胎五子的奴女坟前立碑。还拨款修缮或资助神庙建设,将4个神学院的地位提高到空前高度,屋大维亲自对神职人员进行任命,重新造神。频繁地举行盛大宗教活动和庆典。以上恢复传统文化的措施延续了罗马宗教几百年,为帝国带来了200多年的繁荣。
屋大维虽然在即将去世的年月里一度残暴、多疑,残害不同意见的学者,禁止不喜欢的史书出版,但没有改变大众对他的崇拜和尊重。在他去世后,罗马元老院决定将他列入"神"的行列。他的狂热崇拜者相约在他去世后以身相殉。商人们每年举行两天庆祝会,欢呼他的诞生。对他的这种崇拜甚至延续到了希腊及更广泛的区域。“救主”、“赐福者”、“神的儿子”……
世界文明史专家杜兰特如此评价屋大维:“一个残暴自大的屋大维变成谦虚大度的奥古斯都,比凯撒由一个不安的政客变为大将和政治家更令人惊奇……这个顽固而又可恶的青年,不但没有被权势所伤害,在他生命的后四十年中,反而成了正义、中庸、忠贞、大度和容忍的典型。骚人墨客对他所作的讽刺文章,他付之一笑,他劝告提笔略说,能够将敌意的行为加以禁止或处置就够了,对于敌对的言词不必压制。”这在历史上的皇帝那里,是极其罕见的胸怀。
伟人也往往难过亲情关。奥古斯都为了挽救罗马后期的道德颓势制订了严格的反通奸法律,自己的女儿却放荡不羁,出于公义,奥古斯都放逐了她,最终忧郁而死,当爹的心里也受尽折磨,急剧衰老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