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爱,先问懂不懂
在穷极无聊的时候,我喜欢看点小说。就经常有朋友问我最喜欢的作家是谁,每当遇到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我总会不假思索地说:“是艾芜。”
这艾芜是谁?恐怕现在很多青年都不知道了,喜欢这么冷门一个作家,是不是有装逼之嫌呀?
还真不是,这里面有这样一段故事。
话说大三时候,我的恩师谢应光先生要编几个巴蜀作家的传记,喊我和另外几个同学过去帮忙,给我分配的就是这个艾芜。
之前我对艾芜的了解仅仅局限于文学史上那一笔带过的叙述,对这个人并不熟悉,当时我心里就暗暗不爽,凭什么他们几个就是巴金、郭沫若、李劼人,个个为人所熟知,传记资料也好找,到我这儿咋就艾芜了呢?没办法,师命不可违,硬着头皮死磕吧。
接受任务之后才开始读艾芜写的书和关于他的资料,他的资料现在出版的少,很难找,想尽办法到各种被尘封的图书馆找到,而后大量阅读,有了个初步的印象。
艾芜在云南那边流浪过,大三那一年我也坐火车去了一趟云南,路线和艾芜当年的路线差不多,一路上所见所闻让我对艾芜作品里描述的景象的认识深刻了许多。
后来我又骑自行车到新都清流镇探访艾芜的故居,那里有两个老先生给我讲了些他们眼中的艾芜。再后来我还去了新都桂湖边上与杨升庵状元故居毗邻的艾芜墓。这一套下来让我对艾芜的了解深入的多了,也立体的多了。
一个清瘦的少年,在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脖子上挂一个墨水瓶,打着赤脚,背一个行囊,与贩夫走卒为伍,行走在榛莽丛生、时有强人剪径的山路上。又由仰光到南洋、香港、上海、山东、湖南、桂林、重庆,他一直在走,解放后又去东北、日本、东欧列国。年龄大了还没有消停,第二次、第三次南行……
一辈子都在走,用自己的脚步丈量着河山,用笔墨记录下看到的风景,这是何其的浪漫!这就是艾芜,他并不像其他作家一样躲进小楼成一统,整天天马行空的闭门码字。如果说别人是用手在写作,艾芜是双腿在写作。
他一生都像一个行者一样去苦行,而后用干净质朴的文字告诉读者他看到的风景,不娇柔不造作不浮夸,这样作家着实可爱。
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提起大家对艾芜的兴趣去读艾芜的书,我只是想说一个这样的道理,我最开始对艾芜的不喜欢,是因为不懂,懂了之后,就喜欢了,而且懂的越深,爱的越深。所以我之所以说我最喜欢的作家是艾芜,是因为我着力研究的作家就是艾芜,最懂,就最喜欢他了。
其实,有很多东西,你不喜欢它,可能是因为不懂,懂了,就喜欢了;也有些东西,你喜欢它,也可能是因为不懂,懂了,也就不喜欢了。
一些东西是这样,一些事是这样,一些人,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