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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记忆
【作者】:杨君  【发布时间】:2016-02-24

 

    60年代末,那时物资溃乏,家里三顿饭基本上以包谷面为主,白面很少,少量的白面都是留到逢年过节才吃。每天早晨包谷面糊糊,中午、下午包谷面馍或包谷面饼,手巧的母亲倒时不时地给我们变着花样做一些:花卷、菜合子、发糕等,但零食大部分都要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每年四月,当春风吹绿了大地,路边榆树上一串串嫩绿的榆钱便挂满了枝头,于是大家都拿着袋子去摘,那时不光是我们孩子摘,有好些大人也爬到树上摘榆钱,因为当时粮食不富裕,有些家就拿榆钱当粮食吃。我妈手很巧,会变着花样做榆钱,拌着吃、炒着吃,还蒸过榆钱包子呢,在当时那可是美味呢。
  小时候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每年的夏秋两季,6月初桑葚熟了,桑树林就成了我们的乐园,一颗颗白的、红的、黑的桑葚,胖嘟嘟地躲在绿叶中,一群群半大的孩子在桑树林里穿梭,直到吃的嘴黑、肚儿园、手中的袋子装满了桑果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到了78月份,成串的沙枣由青变白,学生们也放假了,沙枣林里就热闹了起来。我总是上午在家做作业,下午带着小我两岁的弟弟,和单位里的孩子们结伴去沙枣林里拔沙枣,那时,我们基本上都是穿着短裤和背心,背心塞进短裤就成了一个现成的袋子。每次都是我爬到树尖上去够那些大且泛黄的沙枣,好摘的就摘下来顺手放进背心里,成串的就撇了扔给在树下等着的弟弟,弟弟边吃边摘,总是很听话,等我背心里装满了,就像个灵巧的小猴子从树上溜下来。
  天热时就下渠洗个澡,顺便再捞些小鱼,林带旁的支渠也就二、三米宽,水一米多深,渠里的小鱼很多,有一种鱼长得细长,大家都管它叫新疆棒棒,小鲫鱼也有。我静静地站在水中,双手合拢悄悄地移向渠边,小鱼一般都躲在渠边的窝窝里,有时一捧就好几条,有时一条也没有。
  每次回家时,我都是让弟弟提着用柳条串起来的小鱼,我背着装满沙枣的小书包,背心里也鼓鼓地都是沙枣,凯旋回家。小鱼母亲就洗洗烧汤了,沙枣除了吃以外,母亲都帮我们晒上,晾干了冬天吃。
  记得我有个同学叫周永兵,他家有四个男孩子,粮食不够吃,他有一次得意地告诉我们:“他妈妈把沙枣肉搓下来和上面蒸馍吃,可香了。”馋得我们直咽口水。
  到了白雪皑皑的冬天,母亲每天在炉子下给我们烤上几个土豆,就足以让我们快活一天了,有时,母亲也会用甜菜熬糖稀,那种甜蜜会让我们兴奋好久,熬过糖的甜菜片在炉子上烘干后也成了我们少有的美食。
  六十年代出生的我们,小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零食,能吃的无非是:春天拔毛蜡根、榆钱,夏天拔桑葚、牛奶葛,秋天摘沙枣、撇包谷杆,冬天烤土豆、烧甜菜,想吃酸的挖酸酸菜,想吃甜的啃包谷杆。 
  那时的我们虽然都长的很瘦、很苗条,但很精神,生活虽不富裕却一样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