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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班长
【作者】:卞祥  【发布时间】:2016-05-20

 

今早,接到战友的一个电话,告诉我,他找到我新兵队老班长的电话,并短信发给了我,在我心里引起了阵阵波澜。时间彷佛一下拉回到过去,拉回到我青葱岁月。老班长,哦!几十年未见了,一股亲切油然而生。没当过兵的人是无法理解老班长在心中的份量!
  《金色的鱼钩》感染了一代人,闪耀着老班长金子般的思想光茫。老班长是一种责任、一份亲情、一段岁月。
  时间退回到一列蒸汽机火车上,十七岁的我,穿着一身没领章、帽徽的新军装和刚入伍的战友们坐在火车上,看着火车头喘着黑白粗气,我的思绪也如车轮在钢轨上擦着火花,既兴奋又茫然,对目的地洛阳有巨大的向往,对一个刚从山里出来、偏爱历史的年青人,洛阳不仅是城市,更是九朝故都。
  深夜十二点左右,火车到了洛阳,我们被一辆辆卡车拉走,坐在军用卡车上,我努力地用双眼穿过夜色扫描洛阳,渐渐洛阳不见了,四周一片荒凉,我的心随之忐忑起来:这是往哪走呀!下车,列队,穿出一片收割后的稻田,来到一处军用农场,这是新兵队驻地。
  十月底的豫西,比我们南方冷的多,一轮明月高悬,战友们背着黄背包整齐地坐在农场的水泥地上,鸦雀无声。我看看四周,白杨树叶已落尽,露着光秃秃枝丫,一排排低矮、陈旧的瓦房,枯萎的草上似结了一层霜,一阵阵异乡不熟悉的冷风吹的我有些失落。水泥地前方有一排兵,帽徽在月色照耀下反着光。一声刺耳、带着说不清威严的声音响起:“立……正,向前三步走!”一、二、三,“立……定!”啪!”寂静的夜里,这”啪!”的一声是那么响亮,没有一丝杂音。我心随之一紧,训练到这种程度,要吃多少苦!
  这是新兵队队长喊口令,指示十五个新兵班长分兵。我被分在新兵队五班。
  是夜,低矮、陈旧的瓦房水泥地地铺上,只有一床旧褥子,薄薄的黄被子,冻的我一夜没睡着。
  天刚泛白,一阵起床军号响起,我班新兵列队在操场上,班长先点名,然后做自我介绍。我仔细看着班长: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壮壮的,方方正正的脸膛,脸上泛着红光,风纪扣扣的严严实实,精干,一付标准的军人形象。从班长的自我介绍中,知他姓马,军龄五年了,北京城市兵。那时城市兵很少,新兵队十五个班长,仅他一人是城市兵。
  战友们个个郁闷,私下交头接耳:这是当的啥兵?地铺连草都没有,这不是要冻死人吗?班长看出我们心思,班务会上讲:“新兵队是专门挑选艰苦的地方训练你们,更多的苦还在后面呢!你们现在只能属半个兵,挺不下去的就退回,新兵三个月训练结束后,合格的兵才发给领章、帽徽,才是一个真正的兵。”班长说的我们心拨凉拨凉的,继而又给我们描绘下连队后的生活;“我们是第二炮兵技术部队,主要以施工为主,全世界只有三个半师,中美苏各一个师,英国半个师。下连队后,比较自由,伙食标准比野战部队高,施工时吃“五类灶”,平时吃一、二类灶,顿顿有肉,新兵队是最苦的,大家要有思想准备。“班长这一冷一热的话很管用,受不了时有盼头。
  第一顿吃当兵饭,我几乎没吃。从家走时,带了一个小碗,一把叉子。早操结束,各区队(排级)列队在操场上,前面放着一个新粪筐,筐里是玉米和麦面掺的二面馒头,一只洋铁皮桶,桶里装的是汤。各区队先唱歌,唱完歌开饭。新兵们一涌而上,抢馒头抢勺子。老班长在一旁大声训斥:帽子!帽子!帽子别掉到汤桶里去了,一个个来。我也抢了一个馒头,抢到勺子时犹豫了,桶里连一滴油星都没有,兜底抄抄,除了几片甜菜叶,啥也没有。我扔下勺子,蹲在地上吃馒头。一个班围一圈蹲着吃。这馒头一口咬下去,没什么反应,是个死面馒头,难以下咽。我偷偷地将半馒头装到裤兜里,在返回班里的路上偷偷扔到路边的草丛里。当然吃不吃、吃饱没吃饱是没人管你的,但浪费粮食被逮到要受罚,这在开饭前,干部们都三令五申强调的。
  中午是一顿主食,筐里装的是大米和小米混煮的二米饭,包菜、萝卜等,一个星期象征性地吃一、二顿肉,素菜除了盐几乎再也没别的啥了,晚上吃面条。
  官兵一致,没有区别或特色。
  每天的训练强度不是一般的大,而是超强。头几天少吃还能撑的住,肚里还有在家时积累的油水。三天以后,不吃不行了,随着训练强度加大,清汤寡水,肚子只有向数量吸取营养。刚开始我拿个叉子、小碗吃饭,一碗吃完,看看筐都见底了,吃不饱,半夜肚子咕咕叫的滋味实在难受。我班有两个身体羸弱的战友,站队列时,站着站着直挺挺地倒了,其它人员不准动。班长口令:某某与某某,出列,把他抬回休息。其他人员照常训练。班长说:军人就是军人,马蜂锥到脸上,都要保证军姿不变!
  我私下跟班长说:“班长,我碗带小了,吃不饱,晚上饿的难受。”班长看了我一眼,把他的碗递给我,把我的小碗拿去。我很感动,说什么不同意。班长说:“就两天时间,这个星期天安排你上街买碗。”新兵队住地离县城近,步行半个小时以内的路程。
  每个星期,一个班只有一、二个名额可上街买东西。星期天,班长果然安排我上街,我背起黄挎包,象兔子似地冲出营区,来到大街上,首先买一只最大最肥烧鸡蹲在路边啃,那烧鸡真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味!吃饱了我到店铺里买了一只全店最大的洋瓷碗,买了一双筷子。回班后,我把班长的碗还他,说声谢谢!递一只油皮纸包的鸡腿给班长,班长犹豫了一下,装到兜里。
  自买了这只大洋瓷碗,彻底解决了我的饥饿问题。每天开饭前唱完歌,我抢到饭勺,边盛边按,这一碗比别人三碗都多!死面馒头我也能吃七、八个,舌尖已没味蕾,只有数量。
  最受不了的是紧急集合和投弹。一天训练下来,人跟散了架似的,坐到地铺上不想动弹,晚上还要搞紧急集合,烦人的是不知新兵队干部们什么时候、夜里几点搞,有时一夜搞一、二次。紧急集合,要求夜里五分钟以内,不准开灯,不准讲话,各班整齐列队到操场上,包括穿衣、穿鞋、打背包等装备一应齐全、整齐。背包的打法是三横两竖,三横压两竖。每晚提心吊胆,被窝焐不热,睡不眠,生怕紧急集合。有时刚蒙睡,一阵凄厉的哨音响起,战友们一跃而起,手脚忙乱,叠被子、打背包,铺面太窄,不是张屁股撞到李头,就是李头撞到张屁股,经常错穿别人裤子。操场列队后,即进行夜间越野,来回十公里,然后回到操场列队,检查装备。刚开始,那是洋相出尽,背包没打好的就跑散了,搂到怀里跑,水壶、鞋跑丢了,狼狈不堪!凡是紧急集合五分钟内没到操场的或背包跑散了的,一律受罚,别人回屋睡觉,不合格的兵要重打背包等装备,夜里围着操场跑三十圈,有的直接累趴下。班长全程陪着,班长其实很辛苦。
  我离班长铺近,班长铺在窗下,单铺,与我们通铺有一米距离,以示区别。每天晚上,我注意观察班长表情,绕着弯子套他话,班长知道搞不搞紧急集合。从他表情我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我不能吭声,如被班长发现了,引起他警觉就看不出来了。睡觉前我做好准备,上衣放哪儿,裤子放哪儿,武装带放哪儿,鞋放哪儿等一一放好,除了一套军装,里面穿的衣服和袜子都不脱,被子整好,钻进去尽量保持原形,背包带放床头。哨声一响,我动作迅速,每样都能准确摸到,一切整理停当不需要五分钟。所以我从未出洋相及夜里围着操场跑圈。
  投弹训练是个硬活,不仅要蛮力,还需技巧,三十米为及格。老式木柄手榴弹有一斤多重,新兵训练用的手榴弹还略重些。老兵班长们都坏,在河沙滩上训练,把三十米定到三十五米,新兵不可能去测量,班长说三十米就是三十米。刚开始,手榴弹是越投越近,手胳膊越肿越粗。过不了关怎么办?拉被包带。被包带一头栓在树上,一头套在手的虎口上,举着被包带从树根往前冲,手臂震的生疼!连饭碗都端不动。没人同情你,必须过关。班长把把三十米定到三十五米还是我发现的,齐步走时,每步标准75公分,我用步伐测量的。为此,班长罚我连拉三晚被包带,我的胳膊就如不是长在我身上。
  新兵队训练是极其严格的,每个科目不允许有一丝马虎。在新兵队,我第一怕的是我们二区队长,老游,江西萍乡人,志愿兵,他是到我家乡把我征来的,穿四个兜。征兵时,他的身份是排长,到新兵队时才知他也是个兵,虽然在新兵队是区队长,新兵队结束后回连队仍是志愿兵,老班长,老代理排长,享受干部待遇。每天早上,老游二区队三个班出操,老游的口令喊的有些威严。有一次出操,路边出现一个难得的美女姑娘,新兵们一、二、一地跑着,头不由自主地齐刷刷地顺着美女姑娘的脚步往回扭,只听老游一声令下:“立…定,向后…转!看吧,你们看好了再出操。”过了一小会儿,老游说:“都看够了吗?向后…转!跑步走!”没人敢笑,没人敢吱声,但觉过瘾。老游在新兵心中的地位猛增。
  第二怕的是队长,云南人,长着一双铜玲般的大眼,中等个子,一付钢铁般的身板,不苟言笑,尤其是他的口令,喊的既标准又令人胆颤!而我们班长,虽然严厉,更象一个大哥。
  思想政治工作,是班长必备的,尤其对于新兵们。班长,就是新兵们的一面镜子,处处要以身作则,率先垂范。不仅要抓好军事训练,还要做好新兵们的思想政治工作。新兵们刚入伍,大多想家,艰苦的训练又使新兵们特别是身体素质差的新兵们受不了,生病再所难免。班长尽管训练要求严格,但对新兵们关怀备至。谁生病或训练受伤,班长总是到炊事班要求做病号饭,亲自端给生病或训练受伤的新兵,这在异乡、在军营,常使一帮毛孩子新兵们感动的哗哗的。
  病号饭,也就一碗肉汤或两个荷包蛋,这是我们垂涎的。我一次病号饭都没吃过,不生病。有时想装一次病,骗碗病号饭,装不了,也难逃班长的火眼金睛。
  最喜欢的训练科目就是射击。射击科目从熟悉、分解56式半自动步枪开始,先由班长演练,老兵对枪熟悉成度令人惊叹!卸、装枪支零件迅速的令我们眼花缭乱,蒙着眼就如睁着眼一样,烂熟。至今我还记得班长在极短时间内,叭叭卸装56式半自动步枪,到叭地合上大栓,单手举枪酷帅、得意的表情。熟悉、分解56式半自动步枪后,即开始卧姿、跪姿、立姿训练,空枪瞄靶。我最喜欢叭在地上卧姿训练,难得舒服,班长全班巡视,谁躲懒就在谁屁股上踢一脚。瞄靶训练后期,发教练弹,没弹头,锻练新兵胆量。
  56式半自动步枪精度相当高,老兵都会校枪,短暂训练后,我也会校枪,玩熟了,人枪合一,指哪打哪,百发百中。五六式冲锋枪有些难度,射击时要学会压枪口,否则跑靶。
  休息时,我们全班人都围着班长,听他讲连队生活、他的故事,特别是第二炮兵历史,讲的我们是惊羡又自豪!每次通讯员送信,是大家最期盼的时光,我们全班曾合力把班长按到铺上,抢他女朋友照片看,他女朋友长的漂亮,大城人,时髦。每提到班长女朋友时,班长眼里就露出得意的光亮。
  新兵训练进入实弹射击考核,我射击几乎枪枪十环,好象有一枪打到九环,手榴弹奋力一掷,居然在五十七米圆圈内爆炸,我惊叹的连连佩服自己。
  新兵队最后一项科目:阅兵,大队领导坐在检阅台上,五个区队十五个班正步通过,十五个班步调一致,方是方,块是块,整齐划一,一声立定,十五个班“啪”的一声,没有丝毫杂音!
  网上有些人认为队列训练没什么用,这是一种无知。队列训练是一个民变成兵的前提,是军事素质养成的必备,是正规军区别于非正规军的标志。
  新兵队结束下连队前几天,我差点受处分。阅兵考核后,新兵队稍为松些,新兵等待下连队。有一次傍晚,我偷跑到县城买烧鸡,返回时,迎面遇到队长、指导员在公路边散步,远远地我的腿就开始抖,环视四周,不是麦地就是稻田,无处可藏。我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一紧张就完了。我扣好风纪扣,整好斜背的黄挎包,挺起腰杆,迈着军人步伐硬着头皮和队长、指导员擦肩而过,走过十来米,只听背后熟悉刺耳的口令:“前面哪个新兵,立正,向后…转!”我双腿一哆嗦,条件反射般地立正,向后转,我在心中默念:别慌!别慌!镇定!队长、指导员走到我面前,疑惑地看着我:“你,哪个新兵队的?”我回答:“某寨炮团的。”队长、指导员见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疑惑了一会:“走吧”“是”我向后转,齐步走,不敢回头,大约走了二、三十米,我迅速回头瞄一眼,队长、指导员还在散步,往新兵队方向回返。我走到一片芦苇处,估计队长、指导员看不清我时,拨腿就跑,以冲刺的速度往班里狂奔,坐在地铺上喘气。
  中原地区屯兵百万,我们新兵队附近某寨有个炮团新兵队,我偷着去玩过一次,看火车,没想到这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没过一会儿,队长、指导员及副队长、副指导员一行各班依次清点人数,到我们班时,全班起立,队长问班长:“你们班人都在呀,干什么呢?”班长回答:“都在,休息,看书。”我站在班长背后,低矮、陈旧的瓦房光线昏暗,我都想好了,既便被认出,打死都不承认,反正现场没抓着。队长、指导员及副队长、副指导员一行转身走了,班长在我肩上捶一拳:“下次给我注意点!”
  下连队后才知道,新兵队及下连队后头半年一般不给处分,因为还不算是个真正的兵,既便处分也是口头处分,不入档案。那时对挡案看的十分重,是一个人的政治前途!没想到现在,下岗的我,档案都不知弄到哪去了。
  三个多月的新兵训练结束了,新兵们和班长要分别了,班长们哪来哪去,各自回到自己的连队。在一起摸爬滚打三个多月,己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新兵们在上各连队卡车时,心肠软点的都哭的泪光涟涟。我虽没哭,心里也不好受,班长握着我的手:“你小子,下连队好好干!”
  我点头:“嗯”
  “你小子,以后别耍小聪明,要脚踏实地。”
  我点头:“嗯”
  “你小子,工作中要改掉毛糙、感情用事的毛病,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写信。”
  我点头:“嗯”
  我给班长敬了个军礼,跟着老游上了他们连队卡车,老游很喜欢我,我是他接的兵,新兵队分兵时,老游把我带到他们连队。
  马班长是我当兵遇到的第一个班长,他使我由一名社会青年变成了一名军人,教会我很多做人做事方法与道理,从他身上,我看到一个兵对部队的深厚感情,军装和枪就是他的生命!班,就是一个小家庭,班长是兄长。我当兵时,还是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是真正的战无不胜的共产党部队,有信仰,有军魂!是一支真正的人民武装。上战场,官兵一致,战友一心,会毫不犹豫、不加思索地用自已的身体为战友挡子弹,既便全连战死,不会有一个退缩、投降,也没有人考虑这些。美国将军对战场上共军冒着连天炮火、枪林弹雨、前仆后继、不怕死不能理解,认为不投降不仁道,认为共军被施了什么魔法,迷了心窍,他们不知,这个魔法正是真正的共产党部队都是工农子弟,是为自己打仗,不是为政客、资本家卖命的部队。
  下连队第一顿饭,为欢迎新同志,加餐,满桌菜,大鱼大肉,特别是那小馒头,白白软软的,我一口气吃了十几个,这一顿饭把我撑的!几天肚子都难受!果然如班长所言,连队生活好,还有简易饭厅。
  新兵第一年春,我被大队抽到洛阳学习新闻报道,这期间,我游遍了洛阳古城、白马寺、龙门石窟,这些古迹都基本上原生态,没有现在的商业的污染,似在静静地诉说着千年历史。王城公园开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牡丹仙子雕像脚手架还没拆。那时的洛阳古城是一座真正沉淀历史的古城。
  大约我当兵第二年初,上级停止了从优秀老班长、优秀士兵中提拔干部,干部都从军校分配,有的军校分来的军官枪不敢打,手榴弹不敢甩。这些军校分来的人应先进新兵队及在基层锻练成兵后才能当军官,而不是出校门即当军官。我们区队分来一个区队长,娘娘的,口令都喊不好,我们老兵们看不惯,阴整他,他居然哭了,这使战友们大为愤慨!我当他面说过:“你若上战场,炮声一响,你就没了,区队长也不用当了。”无论军事素质、技术素质远不如我们,施工时,我有时还拿拿他劲,他对我无可奈何。每次我和这军校生较劲时,老游一瞪眼,我便不吱声,溜了。全区队只认老游,老游才是我们区队长。
  每个老班长都有一身本事,是连队的基石,是个宝。一个连队有没有战斗力,很大情况取决于有没有一帮过硬的老班长,从优秀老班长提拔干部是正确的,没当过老班长就带不好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部队不是花架子,那是要真刀真枪地去博命、去战斗、去消灭敌人。
  和平时期,虽没有《金色的鱼钩》中的老班长“嚼着几根草根和我们吃剩的鱼骨头”以及“我把碗端到嘴边,泪珠大颗大颗地落在热气腾腾的鱼汤里……”但这种精神的精髓己传承到我当兵时所在的部队,无论是干部还是战士,同甘苦、共患难。战友情,是一辈子的情!
  感谢马班长,他是我人生中的一份亲情、一段岁月,我永远都是他训练的新兵。他使我在以后人生的风风雨雨中,腰杆一直挺的笔直,从不佝偻!
  匆匆岁月,无声无息,也许能淹没一切,但淹没不了战友真情。想聚几个同班战友,找个合适的机会,一起到北京去看望老班长。再相聚,人已老,情绵长,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幸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