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我的冰雪世界
阿凡提和小毛驴、冰上高跷、冰上蹦床等,这些闪现在第十三届全国冬运会开幕式上的画面,不禁将我带回了儿时的冰雪世界。
冰雪对于在新疆长大的孩子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它曾经给我的童年带来了许多的欢笑和乐趣,无论走过多少个春夏秋冬,孩提时代的那些冰雪往事却一直记忆犹新。童年的冬天总是美好的,那粉妆玉砌的冰雪世界,留给我的记忆不是严寒和寂寞,而是火热与欢乐。
儿时,我生长在二师三十团阳霞煤矿,那里四面环山,每到冬季,天空总是飘着雪花。有时很小、很轻,落在掌心就化掉了,有时大片大片的,真的很像鹅毛。当我们用手捧着雪花想数清它是不是有六个角时,它竟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经常我会在清晨透过结满窗花的玻璃窗,寻找昨夜那场大雪的痕迹,窗外安静与纯净,看不出雪有多厚,因为院子里一个脚印也没有,次日早晨,家家户户就会被大雪封门。于是,大人们忙着扫雪、清路,而孩子们则不约而同地跑出家门,在银白色的世界里尽情地玩耍,享受冰雪带来的乐趣。那时候,我和小伙伴们玩雪的花样繁多,比如,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打陀螺、滑冰车、坐自制的雪爬犁……
只要天降大雪,我们以雪为令,小伙伴们就像一匹匹脱了缰的野马,在冰天雪地中自由自在地驰骋。堆雪人是我和伙伴们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大雪过后,我们拿着铁锹、扫帚,来到院子或学校操场上,用扫帚将积雪扫起来,再用铁锹堆在一起,拍实,滚成个大雪球做雪人的身体,随后,再滚个小雪球,放在大雪球上面做雪人头,找来两块黑煤块做眼睛,用一个胡萝卜做鼻子,一根小木棍做嘴。这样,一个活灵活现的大雪人就堆成了。顽皮的我们,有时候会把自己的帽子和围巾摘下来给雪人带上,任凭寒风把我们的脸蛋和双手冻红。我们围着雪人打雪仗,但见雪花四溅,落在脸上、身上和脖子里,凉丝丝的,爽快极了。我们乐此不疲的欢呼着、跳跃着、嬉闹着、追逐着,玩的不亦乐乎!
每逢冬季,山中的小溪结成了厚厚的冰面,变成了天然的滑冰场,我和小伴们三五成群来到这里的冰面上玩滑冰车、打陀螺,这些滑冰车有单腿和双腿,这些都是我们利用废旧锯条、钢筋、木板制作的。为了使冰车带有转向功能,我们用烧红的炉钩在木头冰车上扎上眼,拴上绳子,转动起来就会非常灵活。小伙伴们喜欢玩滑冰车比赛,几乎每次赛事都以我遥遥领先而宣告结束。玩滑冰车比赛尽兴时,会经常忘记回家吃饭,为此,常常遭到母亲的训斥。
回到家,棉鞋早已被雪水湿透,母亲总是让我脱下打湿的棉鞋,让我换上另一双干净的,随手母亲便将湿棉鞋中的鞋垫掏出,放在火墙上连同湿棉鞋一起烘烤,随后母亲拉起我冻得通红的双手,怜惜地将我的手捂上好一阵儿,直到暖和为止,全然忘记了刚刚才训斥过顽皮的我。
冬天吃完晚饭,一般还要叫上小朋友再滑上一会儿,前半夜有月亮的夜晚,更是玩滑冰车最美妙的时光。明亮的月光下,小伙伴们排成一溜儿,一个个矫捷的身影在冰面上依次掠过,那场景充满了活力。滑冰车在冰雪上发出的“刺刺”声,夹杂着孩子们一阵阵的欢笑,在夜晚合成了一首迷人的交响乐。
冰雪不但给我们的童年带来许多乐趣,同时,也锻炼了我们顽强的意志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记得上小学时,学校条件差,教室依山而建,是一栋土坯房,冬天没有暖气,全靠土炉子取暖。那时,每到冬季老师便动员班级上的学生,回家拿一些劈材、煤块捐献给学校,好在是在矿区,煤块和劈材都不缺,就是需要花费力气从家里搬运到学校。每周一早上晨会课,老师都会在班级表扬不惜力气为学校交运煤炭最多、最大的孩子,那时,我时常在表扬的名册上。
冬季每天上课前,值日生都要冒着零下20多度的严寒劈柴、砸煤块,当土炉子点燃后,教室逐渐暖和起来,窗花也融化了。随着煤块在炉中劈啪作响的声音,孩子们陆续来到教室,新的一天课程由此开始了。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些冰雪上的玩具都已淡出了孩童的生活。看着整天背着书包在各种补习班间奔走的孩子们,我常常回忆起童年时代那充满欢乐的冰雪世界。
回顾既往,思绪万千。许多往事随着岁月流逝而淡忘,然而,在新疆长大的我,对儿时那些以冰雪为伴的趣事儿,却清晰地留在了记忆里。